《清晏长歌》第七十章 并蒂巫毒
（七十）并蒂巫毒
严九霄阵亡？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我当即愣在原地，而后扯出个笑，伸手掩住失态的神色，脱力摔到书案椅子后，掩面低声道:“……不可能。”
藏戈见我反应如此之大，于心不忍，于是急急补充:“直系暗探在庐山道悬崖之下发现了严小将军的带血玄甲……”
我径直打断了藏戈的话，怒道:“不过是一套战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朕去仔仔细细查，没查清之前就是失联何来的阵亡？！”
藏戈见我动了大怒，半分没犹豫就跪地行礼请罪:“属下即刻去查，恳请陛下息怒。”
我气极，深呼吸几口气才缓过来，抬手挥挥示意藏戈告退。
藏戈下去后不到一炷香，御医照例来紫宸殿给我请平安脉，顺道给内阁的裴长涣复诊以跟进病情调整用药。
御医望闻问切一套诊得仔细，宫人撤去我腕间的白巾后，御医皱眉行礼问道:“敢问陛下近日是否白昼头晕频繁、夜间体寒盗汗？”
确实如此，我老实点点头。
御医又伸出枯瘦手指捻捻白须，思忖一二道:“又兼口干舌燥、焦虑不安？”
最近烦心的事太多，我确实劳心费神，于是点点头问道:“老先生，是有什么大问题吗？”
御医虽摇摇头，思索一二后眉间郁色才缓缓疏解，笑着劝我说道:“启禀陛下，虽说并未大恙，但陛下甫一小产，又日夜疲累，还是小心休养为上。”
我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而后引御医去给依旧昏迷不醒的裴长涣诊脉。
御医先把了一遍脉，面色微凝，又确认一遍，面色越发沉郁，再抬头看我。
我便问道:“老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御医看看我，谨慎地问道:“回陛下，可否容许微臣再替陛下诊一次脉？”
我自然应允，抬手招来宫人准备。
御医仔细再给我诊过一遍，想了半晌，才对我开口:“启禀陛下，脉象不对。”
我听言疑惑不解。
御医便示意我把手腕搭在裴长涣的手腕之上径直相对。
我自然照做，裴长涣手腕骨节分明且光洁白皙，我伸手搭过去，能直接感受到他有些微弱却不算乏力的脉搏跳动。
我放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古怪，但我说不上来。
这时御医谨慎地看着我，在一旁虔诚地行礼开口:“敢问陛下，可有觉得，皇夫殿下的脉搏与陛下的，完全一致？”
对了。
问题就在这里！
我与裴长涣的脉搏，完全一致。
御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侍候在旁的宫人。
我便心领神会地抬手尽数屏退。
等宫人散尽，御医果断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大胆推测，陛下与皇夫殿下体内被种下了并蒂蛊。”
并蒂蛊，我略有耳闻，突厥三大草原致命巫毒之一，被种下的二人脉象相同、体征相似，若是一方身亡，另一方必定三日之内也会暴毙，相传起源于一位有孕的草原少妇为了报复背叛她另寻新欢的丈夫所制，往日只听传言，我确实从未见过。
御医看出了我眉间的疑云不解，补充道:“微臣早年在民间游学时曾接触过一例，那一例原是一对世仇。”
我急急问道:“结果如何？可有解法？”
御医抿唇摇摇头:“二人皆是七窍流血、玉石俱焚。”
果然，谨小慎微如裴长涣，后招，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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